題源:同人創作百題、墨樊
1.
優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塊緞子。
翠綠的線,柔柔的在軟緞上勾著一朵朵裸蓮。
令他想起了那個唯一、卻溫潤深邃的碧綠眼眸,總是保含溫柔的喚著自己名字的男人。
「優、優…!」
拉比衝進屋內,一手抓了還在試圖分辨摘取回來草藥的優拖了出去。
「你在作什麼!?」
草藥從掉落的簍子內散了出去,沾了泥地上的不少污泥,但是優卻完全來不及搶救到任何一株,就被拉比扯到了一處池塘邊。
「你看!蓮花,開了喔!優一直很想看看蓮花開的樣子吧?」
繞到身後推著雙肩,將優的注意引向池塘正面。
拉比趁機以較高的身長優勢將優擁入懷中,摟住肩膀,在耳邊興奮地往前指。
本來準備順勢以肘擊直接將拉比格開,優在真正接觸到拉比的體溫後卻失了勢,在目光觸及那散落四處、一朵朵粉白交錯綻開的蓮後,總是冰冷的眸明顯的柔和許多。
難得優沒有直接掙脫自己的擁抱,驚喜的拉比繼續擴大甜笑笑弧。
『這個笨蛋…。』
優注視水面的雙眸注意力早就不在蓮花上,而是靠岸的兩人倒影上。
拉比笑瞇了眼的表情讓優唇邊跟著微微勾起了嘴角。
拉比是棄兒。
因飢荒或傳染病等的原因,這種事在全國各地並不少見。
被父母遺棄或是全家人皆病死,哪個原因造成了拉比有記憶以來就孤身一人,他自己也說不上。
優卻不同,以生在一個村內的龐大望族繼承人而言,他甚至還學過了劍術一類,足以繼承世家以及承擔一族的嚴格訓練。
這樣子的兩人卻相遇並且相愛。
最後甚至逃離了神田家,兩人躲到附近山區隱居起來。在逃離的過程為了躲避追捕而存活,優曾受過瀕死的傷,外傷痊癒後,病根卻深深種下。
拉比也為了保護他而傷了右眼,那對漂亮的溫綠就此有了瑕疵。
優一直覺得這絕對是遭受了天譴。
但他卻不可自拔。
「喜歡我吧…?」
優直澄澄的燿黑眼睛望著拉比覆了隻眼罩的單眸,馨軟身體與主動探索的唇讓拉比反客為主,將優壓倒在榻榻米上,新編稻條的草香混著灼熱的呼吸充滿了鼻間。
「喜歡喔…最喜歡優。」兩人苟合時的疼痛總讓優有洗盡罪惡的錯覺,但他卻很清楚這只是一直加深自己的罪孽。
張開腿讓拉比能順利探索,優緊抱著ラビ寬闊的肩頭,在拉比進入自己的身體那一刻哭了出來。
「我也…最喜歡你。」
壓在兩人身下的染織錦上,皺扭的蓮染上了血。
《染織錦的綠色 終》
2.
題源:34°傾斜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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優在幾可蒸暈人的氳熱下反覆醒來。
『好難受、辛苦,我會就此死去嗎?』身體像被硬生生切割成上下兩塊,疲軟無法動彈的下半身畏寒且冰冷。
「優、優……」熟悉的聲線在呼喚他的名字。是母親嗎?總覺得那聲音溫柔得如平緩水波,令人懷念。
高燒迫使優無法深眠,他微睜開眼,眼中模糊地映照出糊爛的影。
無力地閉起眼,優想起了母親早已不在世上。
那麼,焦急叫著他的人是誰?
父親在他掙脫繼承人身分、奔逃出的那一刻,肯定已經不再承認自己是他親生子嗣。
而且……--
*
山湖澄清。
優僅著單衣步入湖內淺攤,隨著掌心走向,原本佈滿血與傷痕的身體逐漸洗去血色,被水濡濕、更顯墨黑的髮絲飄蕩在茵綠湖面,恰成一幅美圖。
拉比似湖一般幽綠的眸,定定地吸收這樣的畫面。
優活下來的事實讓他穩定了心神,滿足地看顧湖內在盥洗的優,拉比默不作聲待在岸上,並不打算出聲打擾。
被手撩撥的水波聲,輕輕地像水分子擴散在四周,幾乎要聽不見。
前幾天的暴風雨乍止,所以,鳥禽走獸都還沒敢出外活動,被雨沖刷過的空氣十分清新,呼吸間讓ラビ感到舒暢,眨眼間,拉比還沒定睛,卻發現湖內的身影不在本來的位置。
驚慌扯痛了未痊癒的傷,拉比朝湖心大喊:「優?阿優!你跑到哪去了?」
聲音迴蕩。
不大的湖面倏地浮起波動,優濕漉漉的髮覆面、披肩,往岸邊游回。上岸後,撥開遮擾視線的頭髮,優走到了坐在樹邊的拉比正面。
「我只是游水試試。」
試什麼?他比拉比再清楚不過,潮濕的單衣下,右腹即使緩慢痊癒,卻無法消失的縱大疤痕,硬是奪走了他自小努力累積的武術根基與體力。
幾天前的暴風雨,覆蓋著連夜逃亡的兩人以及追兵。
兩人中,僅有優一人會劍術,螳螂奮臂,以擋車轍,他的劍術在村內雖屬一屬二,但在父親一心阻殺兩人所下的指令面前,卻無法保護得了兩人。
『拜託你們!!放過優吧,不是他的錯,他是神田家的唯一兒子啊!!』
拉比在風雨聲中更加悽慘的叫聲,還留在優瀕死前的記憶裡。
優重傷昏厥後,並不知道拉比是怎麼救了兩人,並且帶著他來到深山中這處廢棄小屋。
照拉比事後的說法,當時優的傷口深及內臟,若不是有拉比這個自小在村中醫者家中長大的人在旁,而且又剛好山中長有藥草,優也許真會魂歸西方。
『我長這麼大,頭次知道腸子原來是粉紅色的。』
『…你這個大笨蛋!』
*
「傷還沒痊癒,不要亂來啊。」
「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出事。」硬扁扁的聲音是優的標誌,拉比微笑,卻被優輕擁入懷。
拉比還在微熱的右眼窩接觸到吸了飽滿湖水的單衣,照顧優直到他能動彈的拉比,知道面前就是優的腹部傷口,不敢碰觸,但水的腥味與草土味,混著清晰的血味透入鼻腔。
「你的傷口裂開了,我們回去敷藥吧。」
擁抱著拉比的優,淚流滿面不語,只是將腹側更加壓向了拉比滲血的右眼窟窿。
擴大的傷疤<完>